周一的早晨总是显得忙碌而充实,天还没亮周晨(化名)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的摸到卫生间快速洗漱之后,抓起一片面包发动他的荣威电动车,一头扎进早高峰的人流车流当中去。他一刻也不想耽误,他要多接单、多拉活儿、尽快挣钱,把钱还清了他们一家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故事还得从高中说起,钱玲(化名)是周晨的同班同学,也是他们班的班花,她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给人一种走路带风的感觉。她的追求者众多,周晨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在递过两次小纸条之后他很快就放弃了,改为远远的观望,和其他竞争者相比,他感觉自己太普通太平凡了。钱玲不仅仅生的漂亮,家庭条件也挺不错,她爸爸开了一家小加工厂,给她提供优于大部分同学的生活条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钱玲的学习成绩并不好,高考也考得很差,高中毕业之后她就不再上学了,而周晨则念了本地的一所大学,虽然他还是时常打听钱玲的消息,但是联系毕竟少了。
他们再次相见还是在周晨大学毕业的那年,毕业答辩完成了,工作也基本确定了,周晨和一帮同学决定去酒吧体验一把。昏暗而晃眼的灯光下面,各色男女青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摇晃着脑袋,第一次走进酒吧的周晨还没能立即适应这样的环境,由同学带着在一个角落里坐下,用绿茶兑着不知真假的洋酒边喝边看着周围的红男绿女。这时,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吸引了周晨的目光,钱玲!虽然她的妆很厚,虽然她比以前稍胖了一些,但是周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和几个朋友正围在角落里,嘴里叼着香烟,深吸一口,吐出色彩斑斓的烟雾,甚是享受。她一边抽烟一边忘我的扭动着身躯,夸张的拉扯着头发,还不时的和旁边的男生做出非常亲昵的动作。周晨就这样远远的望着,不敢上去打招呼也没有心思和同学一起喝酒,就像高中的时候一样,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至深夜。喝酒的人逐渐离开,钱玲也在那一群人的拥簇下往外走,同行的男生似乎不太照顾钱玲,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和她发生着激烈的争吵,还把钱玲狠狠的推倒在路边扬长而去。周晨见状赶紧上去把她扶了起来,并且送她回家。
自那以后周晨跟钱玲的联系也逐渐多了,慢慢他也知道了一些钱玲高中毕业以后的经历,无所事事、喝酒、打游戏、谈恋爱、结婚并且正准备离婚,他也知道了那天晚上她们在酒吧所吸的香烟就是一种叫“彩虹烟”的新型毒品,那天晚上把她推到在地的就是她刚结婚没多久的丈夫。周晨看到曾经的女神过得如此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趁着刚开始工作还不是很忙就经常去陪陪钱玲,陪她一起度过离婚的这段时间。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见识到了钱玲毒瘾发作之后恐怖的样子,她不光抽彩虹烟,还“溜冰”。他特地问了钱玲,为啥要碰毒品,钱玲的理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为了减肥。毕业以后进入社会,钱玲常常觉得自己不够瘦,听信了朋友的谣言,觉得少量吸食毒品可以减肥,为了减掉一点分量竟然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导致现在沾上了毒瘾。高中的时候钱玲的家里还是很富裕的,最近几年她爸爸的工厂越来越不景气,她妈妈也没有工作,爸爸的收入已经越来越不够她购毒的开销了。
在周晨的劝说下,她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把毒瘾戒掉。每当毒瘾发作,她就请周晨或者妈妈把自己绑起来,任由自己痛苦哀嚎。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主动要求到爸爸的工厂做操作工,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
平淡的生活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钱玲在爸爸的厂子里待了一年多,经过一年多的斗争,好像毒瘾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她决定和周晨走入婚姻的殿堂。而爸爸的厂子却终于撑不下去倒闭了,爸爸拿出自己几十年所攒下的钱给她们付了婚房首付,没有生意、没有毒品,一家人期盼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钱玲心里非常清楚,要不是周晨,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堕落成什么样了,有了周晨的陪伴,她的生活在逐渐走上了正轨,她要好好珍惜当下的生活。
他们婚后的生活和大部分小夫妻都差不多,酒席、蜜月、怀孕、生子,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小儿子出生以后钱玲便没有再工作,钱玲的父母也没有了收入来源,一家老小的开销全部落到了周晨的身上,为了缓解生活的压力,他在工作之余开起了网约车,希望能补贴一点家用。
然而钱玲这里却慢慢的出现了问题,随着儿子断奶、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她带小孩的工作变得越来越轻松了,一直在家带孩子倍感无聊,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再次动起了吸食毒品的念头,她和之前认识的毒贩取得了联系,很快就拿到了毒品。趁周晨白天出去上班,她就偷偷在家吸食,但是周晨的收入毕竟有限,除去日常的开支,剩余的钱很快被钱玲花光了,她还向朋友借了好些钱。每当她安静下来她觉得这样非常对不起周晨,对不起家人,周晨赚钱很辛苦很不容易。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悬崖勒马,竟然被毒贩唆使,干起了以贩养吸的勾当。
钱玲向毒贩买了甲基苯丙胺,并卖了5克给一个朋友,在第一次交货的时候就被抓了。由于钱玲肚子里又怀着二胎,最终她被安排到社区进行矫正,由家人和社工共同监督她戒毒。
当周晨知道钱玲不光复吸还贩毒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反思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挣钱忽略了对钱玲的陪伴。他辞掉了工作,和钱玲、钱玲的父母一起开了一间水果店,网约车还继续开,不忙的时候就和钱玲一起守在店里,早晚高峰就出去跑单子,他要尽快还清欠朋友的钱,然后在这间小店里好好的陪着钱玲,过正常人的生活。
因为毒品,大部分人的平淡生活在周晨这里变成了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实现的梦想,希望他们一家的梦想能够成真,也希望所有人能够珍惜眼前,远离毒品。
青浦工作站 蔡苗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