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2日,星期日,傍晚,18点04分
电话铃声响起,是来自于其他省市的一位社工,是因为他在我市工作的服务对象小吉的事情联系社工。
“小吉出事了,昨天因为毛发鉴定冰毒阳性,被送往上海市强制隔离戒毒所了。他们父母很是担心,他们不清楚情况,想来了解了解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接待一下他们,毕竟上海我不是很熟。”
听到这样的请求,社工即刻就答应了,毕竟作为社工我们都有一样的信念,尽我所能去帮助服务对象。
说到小吉,社工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的一名外省市服务对象;有一天社工一位久未联系的朋友找到社工,说他的朋友因为社区戒毒的关系,每个月都要往返上海和他老家之间做检测,由于工作的关系,很不方便,所以他希望社工能不能帮助他的朋友让他在上海完成检测,就这样社工认识了小吉。
初次与小吉见面,他是俊秀腼腆的男生,年轻,高知,他的身上有许多美好;简单了解他的涉毒经历,他说是在酒吧,当时自己酒过三巡,不明不白的就沾染上了冰毒,好在父母对自己信任和宽容,还能让他来到上海寻求自己的梦想。看得出小吉并不是一个毒龄很长的人,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他身上还能感受到对生活的期待,社工也很动容,也希望能帮帮他。
拨通小吉责任社工的电话,可能是对社工这份职业的热爱,我们都希望尊重小吉的愿望,在可达到的范围内,让小吉生活的更自在一些。但是事与愿违,小吉要在上海完成检测要达成的一些条件中,有部分并不能达标,居住证的问题首当其冲,另外还需要其他一些文书,虽然如此,小吉看到双方社工的努力,即使不了了之,也对社工表示了感谢。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这半年,社工也通过微信朋友圈都了解和关注着小吉的工作和生活,就在出事的前几天,小吉还在为工作的事情奔波,这些社工也都看在眼里。
2019年9月23日,星期一,中午,12点04分
社工收到了小吉社工微信,他说小吉的父亲很着急,本来想要国庆的时候再来,但是所思再三就买了明天最早一班的车票,虽然有些仓促,还是希望能够谅解他们的心情,社工说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之后互留了联系电话,方便联系。
之后,我们先确定了小吉目前人所在的强戒所,并联系到了负责小吉案子的民警,民警说小吉的确是因为冰毒复吸被强制隔离戒毒,而且他本人也已经画押,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社工也知道这件事必然是没有什么改变了,但是作为家属,他们肯定还抱有希望,所以社工也简单的整理了自己的思路为明天的见面做好准备。
2019年9月24日,星期二,早晨,7点49分
社工早早出发,并且打电话给小吉的父亲,告诉他到站后告诉社工自己站台的号码,小吉的父亲说好,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夹杂着悲伤和忧愁。似乎他还想和社工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说了一句见面再说,并表示麻烦社工了,社工连连说道不麻烦。社工现在能想到的就是给予这个家庭安慰,给予他们支持。
2019年9月24日,星期二,上午,10点33分
很快社工收到了小吉父亲的电话,他在另外一头,社工连跑带走,很快远处一个憔悴瘦小的中年男人进入了社工的视野,他看到了社工,表情有些复杂,愁眉不展。身边还有脸色苍白的小吉的母亲,以及沉默的年轻的小吉的表叔。
社工和小吉的父亲说知道他很担心,但是首先我们要了解事情的情况,以及小吉复吸的原因。这个男人捋了捋自己的情绪对社工说:“21号晚上,我接到儿子的电话,他声泪俱下告诉我自己被抓了,要送去强制隔离戒毒所,当时我不知所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这个时候我真的无助。”他缓了一口气对社工投来目光“上次他被抓的时候,他很平静,是看到我以后才开始落泪,知道自己犯了错;这次他情绪这么激动,肯定是因为自己被冤枉的,社工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小吉。”社工告诉小吉的父亲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先通过民警了解自己儿子的情况,这些都是讲究证据的,社工把民警的电话给了小吉的父亲,让他好好交流一下。
与此同时,来到强戒所门口,已经到了午休时分;小吉的父亲与民警沟通的时候,社工和一直未开腔的小吉的母亲聊了几句。她说自己和小吉的父亲在小吉小学时就离婚了,小吉就跟了爸爸,但和自己也是经常会联络的,这次小吉出事,自己也是非常伤感,要知道会这样,就不让他来上海了,毕竟在自己的身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但是当时小吉对她说他一个研究生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被禁锢在小县城中,他想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所以小吉才来到了这个大城市。社工理解她的感受,同时也给她分享了一些成功案例,面对目前的情况作为家人如何操作才是对小吉最好的支持,虽然她心里还有希冀,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因该是木已成舟;比她更清楚这件事的应该是小吉的表叔,虽说是表叔,其实就比小吉大几岁,他说现在小吉在里面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态,只要能让小吉感受到家人对他的关心,这样起码精神上的打击不会这么大,社工也对他们这样清楚的认识感到欣慰。
小吉的父亲也带着失望的表情结束了与民警的对话,社工看着他表情,让他等强戒所上班后再去问问。
2019年9月24日,星期二,下午,13点30分
临近13点30分,强戒所门口慢慢来了许多接见的人,社工和小吉的家人只能默默的等待,40分钟后,接见办理窗口终于没有人了,小吉的父亲拖着沉重的步伐,此时的他只有想见儿子一面的要求;但事情是残酷的,接见只能在一个月之后通过本人申请才可以,今天除了打钱他们什么都不能达成。虽然聊胜于无,但是这是他们对小吉唯一能做的。
走出强戒所的门口,中年男人无奈的泪水缓缓落下,他一边说着麻烦社工了,一边说还想去儿子生活的地方看看,社工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只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2019年9月24日,星期二,傍晚,17点54分
想着这千里迢迢赶来的一家人,想着还在高墙内惴惴不安的小吉,社工拿起笔给小吉写了一封信,写下了这七十二小时内小吉家人对他的牵挂,希望他可以重拾对生活信心。
这七十二小时也是对社工一次冲击,社工看到了毒品对一个家庭的伤害,禁毒工作依旧任重道远。
青浦工作站 俞晓杰供稿